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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著名作曲家叶小纲:以音乐延续鲁迅的思想与人格

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3-17 21:27:00    

3月29日,由著名作曲家叶小纲创作的当代音乐力作——第五交响乐《鲁迅》将在广州星海音乐厅隆重上演。著名指挥家林大叶将执棒深圳交响乐团,联袂歌唱家朱慧玲、石倚洁、洪振翔、戴梓伊、张功浩以及著名表演艺术家濮存昕共同呈现。据悉,第五交响乐《鲁迅》由鲁迅文化基金会和浙江交响乐团委约著名作曲家叶小纲进行创作,鲁迅长孙周令飞担任策划,陈钦智担任文学顾问。

这是叶小纲“酝酿了几十年”的创作,也是上演多次获得好评无数的音乐与文学相结合的佳作。在约90分钟的交响乐中,除了三个篇章是纯音乐之外,其余均由独唱、重唱和朗诵分别与交响乐合作完成。作品以鲁迅的生平事迹与文学著作为灵感源泉,由《社戏》《闰土》《阿Q》《祥林嫂》《野草》《铸剑》《朝花夕拾》《两地书》《魂》九个独立而又相互关联的章节构成。每一乐章均紧扣鲁迅原著,歌词直接引用其原文,引领听众深入鲁迅的精神宇宙。

叶小纲,著名作曲家、中国当代音乐领域的领军和代表人物,现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香港中文大学(深圳)音乐学院创院院长、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等。

用音乐再现鲁迅笔下的百态人生

叶小纲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自十七岁起便深受鲁迅文学作品的熏陶。在对文化最为饥渴的年代里,他还记得自己拿到第一笔工资17.84元,当即就去买了一套《鲁迅全集》,一本本薄薄的小册子常常随身携带。回忆起青年时代,市面上没有什么文学著作能够买到,而鲁迅的著作“在文字上的功夫,用词造句、对文言文白话化的功力,让自己心灵深处感到深深地震撼”。随着年龄增长,叶小纲对鲁迅作品的感悟也逐渐领会到他的思想深度,甚至萌发了当一个当文学家的愿望,想成为一个鲁迅那样对社会百态“动手术刀”的人。

1981年叶小纲在鲁迅故居。

怀揣着将鲁迅精神与文墨以音乐形式呈现的梦想,历经多年,在2016年,鲁迅长孙周令飞先生邀请叶小纲为鲁迅的重要诞辰写一部交响作品,这个等待了几十年的念头终于有机会付诸实践。叶小纲说,当时草稿打了一个月,配器花了两个月,写作《鲁迅》几乎一气呵成,顺利得很,“因为胸中酝酿了几十年。”

文学作品要改编成音乐是有难度的。鲁迅作为中国文学家中最具有广泛认知度的人物,我们耳熟能详的是他的文字和生平。但从音乐中品味鲁迅,却是一种罕见的艺术体验。闰土、华老栓、阿Q、祥林嫂、狂人等人物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这对音乐创作者是个极大挑战。就像写作一样,叶小纲采用了“夹叙夹议”的手法,九个章节既从鲁迅笔下寻找人物,也从中摘句子,用歌唱和朗诵的方式将之呈现出来。

在中国当代作曲家群体中,叶小纲是将中国民族音乐母语与西方现代作曲技法有机融合浑然一体、最终化为鲜明个性标识并形成独立语言系统的重要代表人物,在《鲁迅》这部作品中,展现了作曲家对中国音乐元素与西方管弦乐手法运用之娴熟,在类似《广东音乐组曲》《大地之歌》等这些已被反复演出的佳作中亦得到体现。

2017年叶小纲在鲁迅故居。

为创作这部交响曲,叶小纲还曾多次寻访鲁迅生平的足迹。他说:“鲁迅塑造的人物形象,是近百年来文学的高峰。通过交响乐《鲁迅》的写作,我表明自己仍坚持鲁迅的思想立场,传承他对中华传统文化批判性的吸收并发扬光大,向观众传达中华民族文化未来的方向。我想成为鲁迅先生思维和人格的有机延续,哪怕悲凉凄清,仍淅沥有声。”

近日,在交响乐《鲁迅》于星海音乐厅上演之前,叶小纲接受了南都记者的专访。

【访谈】

谈《鲁迅》的创作:

“需要实打实的音乐写实功夫”

南都:《鲁迅》在“胸中酝酿了几十年”,请分享一下这段酝酿的过程?是什么契机让你最终决定将这一灵感付诸实践?

叶小纲:在我青年时代,市面上没有什么文学著作能够买到,而鲁迅的著作,已被全体中国人民认识到了他的思想高度。由于时代原因,当时我对自己个人前途感到十分渺茫——大家知道,我从小是学音乐的,很早就开始练钢琴,也受童年时代的苏联电影《天职》中阿廖沙最终为一个音乐家故事的影响,我本人对音乐十分喜爱,练琴终日无止境,想成为一个钢琴家。但由于特殊时代原因,这个梦想几乎无法实现了。尽管与时代格格不入,我家中还是保留了许多书,古今中外,皆为名著,其中也有鲁迅的著作。我开始是被鲁迅的文学才华所吸引,他文学笔触的惊人成就,换言之,文字上的功夫,用词造句、对文言文白话化的功力,让自己心灵深处感到深深地震撼。随着年龄增长,对他作品的感悟也逐渐领会到他的思想深度,甚至萌发了当一个文学家的愿望,想成为一个鲁迅那样对社会百态动手术刀的人。后来时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也如愿以偿当上了音乐家,并且是个作曲家,所以鲁迅情结不可遏制地迸发了出来。在“青年作曲家”时期,我还是很清醒的,感到自己的思想深度、对社会人世间的判断,艺术功力还不至于让自己马上动笔,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终于到了2016-17年,生活历练也有了相当积累,鲁迅直系嫡孙周令飞先生请我为先生重要的诞辰写一部关于鲁迅的交响作品,我才意识到,等待了几十年的机会终于来了!机会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终于,可以让自己从小就对鲁迅著作的执念并发挥,并付诸实践了。

鲁迅画像 汤小铭 作

南都:你曾多次寻访鲁迅生平的足迹,包括绍兴鲁迅故居和他生命中最后十年工作过的上海虹口,以及京、沪、绍三地的鲁迅纪念馆。在这些寻访经历中有哪些发现和感悟?

叶小纲:探访鲁迅的足迹以及他生活过的地方,是去从内心去感悟他笔下的所有人和事,触摸他笔下营造的氛围,尤其是文学力量产生的创造性遐想。我在江南长大,鲁迅笔下所有的景描绘让自己回顾忧虑并不少的童年。鲁迅先生笔下:“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色的桑葚。我仿佛记得曾坐小船经过山阴道,两岸的乌桕,新禾,野花,鸡,狗,丛树与枯树,茅屋,榻,珈蓝,农夫与村妇,晒着的衣裳,和尚,蓑笠,天,云,竹,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随着每一打浆,各各夹带了闪烁的日光,并水里萍藻游鱼,一同荡漾…… ”

这些文字描绘,深厚文学功底隐藏于浅显淡恬的描绘中,让我感悟到非凡的气韵与意向,引发内心深处的审美共鸣。鲁迅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如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他外婆家,在广州住过的东堤之畔,都令人无法忘怀,能给予自己极大的想象空间,童年闰土的音乐形象及音乐创意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沈园社戏,深院荼蘼,四檐疏雨,满目飞红,仓桥街市,漏船载酒,一棹烟波,无赖春风,恍惚在眼前飘然而至,眉间尺那阙音乐的黑色幽默以及狂放无羁,与鲁迅纵冷颜纵意、动态极大的文字结构有极大关系。

2017年,第五交响乐《鲁迅》国家大剧院全球首演。 © 张大勇

南都:交响乐在对鲁迅作品篇目的选择上有哪些标准和考量?作品从首演至今经历过哪些改动?

叶小纲:我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熟悉的作品,如《故乡》《阿Q》《祝福》《野草》《两地书》等。自《鲁迅》首演以来,几乎每个乐章我一直在修改,直至这次总谱的最终修订与出版,才告一个段落。考虑到听众,当然鲁迅的拥趸读者总会联想到那些熟悉的形象:闰土、华老栓、阿Q、祥林嫂、狂人等人物形象。这对音乐创作者是个极大挑战,但我是喜欢对自己挑战的人,所以交响乐《鲁迅》充斥了全民大众心目中耳熟能详形象,就看自己能否勾勒出符合广大读者心目中的形象。这是逼自己去用功,不给自己留后路,需要实打实的音乐写实功夫,半点做作与虚妄都不能有。自《鲁迅》首演以来,一直评价不错,黑胶唱片也马上就要出版了,我还没有听到质疑这些人物是否就是鲁迅笔下的人物。

南都:鲁迅曾在广州居住八个月,广州也承载了鲁迅生命中一段最柔情的岁月,在《两地书》篇章中,你如何通过音乐来表现鲁迅这段特殊的经历?

叶小纲:《鲁迅》中最柔情的段落就属于这阙《两地书》,鲁迅在广州日子很祥宁,《鲁迅》交响乐前面七段音乐已经“深刻”半天了,这里需要一个抒情释放,我个人认为这段音乐旋律的抒情性与叙事性达到较好的统一。在《两地书》这乐章中,我摘取了《两地书》中鲁迅与许广平的对话,作为演唱的歌词。这些长短错落的对话不是诗歌,非押韵,为声乐线条创作是有难度的。好在自幼就对中国古典文学有些感悟,真正拿这些爱意满满、内涵深刻的对话像谱写类似歌剧那样的声乐线条,并没有遇到很大的困难。从效果看,因为语言平实,非深奥,表达了平常人的感情世界,所以效果也最平易近人,成了《鲁迅》交响乐中最感人肺腑的段落,这是我作《鲁迅》的最大收获之一。人类社会的道德意识与伦理行为都在表明道德准则具有客观性,在书中,鲁迅坚持用“我”来写作,很少使用“我们”,这是非常了不起的道德。

南都:此次你与濮存昕、林大叶、深交这些艺术家们的合作是如何开始的?你认为他们的表演为这部交响乐带来了哪些独特的艺术效果?

叶小纲:我与这些艺术家合作久矣。多年来我们对各自的艺术领域与特点很熟悉,合作也默契。他们的艺术造诣,塑造人物形象与声音形象的能力,属中国首屈一指,那几位歌唱家都在全球舞台上绽放溢彩,是中国声乐界的代表人物,这样的阵容,使得他们的唱片录音能在全球发行(德国Wergo 与中国国家大剧院唱片品牌)。今年马上发行的《鲁迅》的唱片是今年中国音乐界最大的事件之一,其中参与的艺术家功不可没。萧萧风尘,卷来所有流光遗韵,一声绝响,梦到神州。

濮存昕(左)与叶小纲(右)。

南都:在你的创作生涯中,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作品。《鲁迅》在你个人的作品序列中占据一个怎样的位置?你希望通过它向听众传达怎样的精神内涵?

叶小纲:第五交响乐《鲁迅》应属于我中年后期的一个最重要作品。中年初期的重要作品是《大地之歌》,是为李白、王维、孟浩然、钱起的诗谱曲。后期还有一个作品是《少陵草堂》,是为唐代诗圣杜甫的诗歌谱曲。杜甫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操与灿烂的诗歌成就,对我有深刻的影响,音乐上有也了我个人更鲜明的特色。《鲁迅》的写作实现了我自幼就有的梦想,乃命运使然。鲁迅对民族性格的描绘入木三分,对国民根性刻画,如禹铸九鼎,无所遁形,他憎恨漠然的民众在铁屋中酣嬉鼾卧,对世事漠然无所闻见,纵然有千岁劳务,瓦墁毁坏,栋崩折,将就倾,仍不念过往,不忧将来,鲁迅展示了他卓越的思想家品质、旗帜鲜明的现实主义态度。他塑造的人物形象,是近百年来文学的高峰。通过交响乐《鲁迅》的写作,我表明自己仍坚持鲁迅的思想立场,传承他对中华传统文化批判性的吸收并发扬光大,向观众传达中华民族文化未来的方向。当然,人类的高贵与愚蠢,都会代代相传,哪怕自己是轻尘弱草,仍想传达鲁迅一生坚持的不断进取的精神,不退守他坚持一生的精神家园。我想成为鲁迅先生思维和人格的有机延续,哪怕悲凉凄清,仍淅沥有声。

南都:你曾经为许多文学大家谱过曲,你如何理解音乐与文学的关系?接下来还有哪些音乐与文学结合的新的创作?

叶小纲:音乐与文学的关系,无论中外音乐文化历史都有无数优秀案例,是历代中外文化大家共同的优势。我已经为中国古典时期的许多文学大家的诗篇谱了曲,很多音乐评论家甚至认为这我的优势之一。我已经为屈原、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李郢、白居易、苏轼、钱起、陆游、欧阳修、杨万里、王昌龄、六祖慧能、林则徐、曹雪芹、弘一法师,近代的鲁迅、李大钊、瞿秋白、陈然、毛泽东、方志敏、雷锋、王进喜等人的诗歌或文章段落,完成了交响化声乐作品甚至形成了交响乐章。我还有两个希望能完成的作品,一个是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另一个是王勃的《滕王阁序》,这两个是大型声乐交响作品。还有韩愈、刘禹锡、李清照、李世民、曹操、柳宗元、陈毅、董必武等人的诗篇,也有作曲计划。这些千古名篇,既壮志凌云,又雄浑大气;既才情深厚,又丰盈悠远。当然,这要看有没有机缘。世道莽苍,挥斥方遒与撒豆成兵,要看有无运气。坦率说我的创作命运已经很好了,宿命的轮回与胸中澎湃的激情,永远是创作动力。

谈音乐创作的未来:

“让历史来决定音乐作品的审美价值”

南都:几年前的《广东音乐组曲》将岭南风情融入其中。带着广东的“血统”,在上海长大,又来到北京工作,你认为自己身上有哪些广东“血统”的影响?

叶小纲:我是广东人,在上海长大,又在北京工作,还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是我的幸运。也就是说,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的“血统”自己都有,更有从世界看中国的角度,这让自己的创作更开阔,地域文化影响更全面。包括成都平原、藏族地区,我去的地方也很多,我写四川的作品写一个成一个,甚至“西藏系列”的作品很有些国际影响。广东的“血统”是抹不去的,南方的植被、气候对我创作有很大的影响,我写了很多亚热带植物系列的作品,如《青芒果香》《紫薇》《蔓萝》《风信子》《栀子花》等,可见南方的烙印之深。这些都是由于自己是广东人的缘故。

南都:你的作品有着很多现代音乐作品难得一见的“可听性”。如何看待旋律在中国音乐中的重要性?现代音乐作品的创作要平衡学术性、实验性、可听性,对此你有何心得体会?

叶小纲:“可听性”是作曲家的天然禀赋,坦率说这是教也教不会的。音乐创作中有发自内心流淌的旋律线条,是老天爷赏饭吃。我们音乐学院的教学现在不强调甚至不在乎旋律能力的培养,首先是老师的问题,甚至说如此教师根本没有这方面才能。作曲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行业,历史最终能留下来的是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而非喧嚣一时,盲目吹捧的所谓“技术创新”产品。我相信,时代期待有哲学深意、创意超前而引人思索的作品,但绝非在音响上哗众取宠、实为胸无点墨的伪劣而引发生理排斥的所谓“新音乐”。学术的平衡与实验性确实是大课题,在创作者心目中有重要地位,但艺术价值的体现要远超这两个范畴。

南都:现代音乐常被认为可听性不高,尤其是无调性音乐,你如何看待这种审美隔阂?在学院派创作中,如何避免将调性视为“保守”标签,而是赋予其新的表达可能性?

叶小纲:让历史来决定音乐作品的审美价值最有说服力。上世界中叶开始出现的“无调性”音乐非常恰当的表达了当时作曲家对世界的看法,在技术上打开一个新思维方式,极具审美与艺术价值。关键是他们作品很好!我一直认为,勋伯格与他的追随者的成功,犹如贝多芬、勃拉姆斯和瓦格纳一样,后人是无法模仿的,这些伟大的音乐家是无可争议的榜样与灯塔,后辈即便才华盖世,模仿或探寻同样道路是不会成功的。只有另辟蹊径,坚持走自己的艺术道路才会真正杀出重围,在现代音乐领域创作足以另后世认真学习的作品。

南都:如今的AI作曲能通过深度学习,分析大量音乐数据,学习音乐的结构、和声、旋律等要素生成作品。你认为未来的作曲家要如何应该这样的挑战?面对AI技术的日趋成熟,人类作曲家如何保持自身的独特性和创造力?

叶小纲:AI的音乐制作能力逐渐在显现,但媲美真正发自内心的独特的音乐创作,AI还有很漫长的时间要走。别说古典音乐,就是杰出的好莱坞电影音乐,像《超人》《印第安纳琼斯》《辛德勒名单》《时光倒流七十年》《日瓦戈医生》等音乐,我想AI是很难制作出来的。最近我看一部票房惊人的国产动画片,音乐真没能让世界记住音乐形象,音乐造型基本没有,主题模糊,可惜了。这不光暴露了我国影视音乐创作的弱项,才华不够;更彰显了整个制作水平对音乐认知的短板。真正优秀的作曲家根本不担心AI抢了他们的饭碗,精湛的艺术创作无价。

南都:当代作曲家面临着市场压力、技术变革和审美多元化等挑战。基于此,你认为未来的音乐创作的应该往什么方向发展?你对青年作曲家们有何期待?

叶小纲:四十年前,中央音乐学院的青年作曲家推动了中国现代音乐的发展,当时“新潮”音乐引发了中国音乐界一轮又一轮的创新与改革。经过四十年努力,可以说,当今中国的音乐创作,尤其在室内乐创作上与世界发展完全同步,中国当代音乐的发展丝毫不逊于世界上所有音乐大国,这批人是这四十年的参与者与见证人。今天我想提出的是,中国音乐的发展已到一个崭新出发点,必须将自己的创作与整个社会同步,探索、多元、求新求变的阶段已取得阶段性成果,现在到了做对得起历史的成就的时间。香港中文大学(深圳)音乐学院将会再度发起一个当代音乐的“新风格”运动,真正考虑社会需要,让音乐创作反映人民心声,反映伟大时代本质,创造出有新意、有温度、有水平、能走进全体人民心中的音乐,为我们伟大的时代立新功。中国正在逐步走进世界文化舞台的中心,我相信我们的努力对全世界的音乐创作都会有所推动。

采写:南都记者朱蓉婷